波西米亚的伊丽莎白公主与笛卡尔通信集(九)

笛卡尔
介君 译

授权信息:本文转载自「介君」,已获授权,原文链接:波西米亚的伊丽莎白公主与笛卡尔通信集(九)


笛卡尔致伊丽莎白

[巴黎]1644年7月8日[1]

女士,

我的旅程不可能遇上任何不幸,因为我很高兴有殿下您美好的祝愿作伴[2]。这封令人愉悦的信笺勾起了我一些回忆[3],这是我在这个国家能够收到的最珍贵的东西。

我本该非常高兴,如果不是信中提到,在我离开海牙前,殿下您曾患病,而且至今_的胃里还残留着些许不适。_将调节饮食与运动作为治疗方法,在我看来是最重要的。

然而,愤怒、恐惧和其他激情在体内激起的剧烈变化显示出,灵魂无疑较身体具有更大的力量。但灵魂并不直接按照其意志,将动物精气引向那些它们可能有用或有害的地方,它只是意愿或思维着其他事物[4]。

因为,我们的身体结构就是如此,某些运动会自然跟随某种思维而来,就像一个人脸红是因为羞怯,泪水是出于怜悯,而笑声则是源自开心[5]。

我知道,什么思想都比不上我们怀有如此强烈的信念:我们的身体构造(the architecture of our body)很好,只要人健康,就不会轻易得病,除非这个人做了一些显然过度的事情,或者空气和其他外部因素伤害了我们。

当一个人得病,他能够只凭自然之力恢复健康,尤其在他还年轻的时候。这个信念无疑比另一些更真实可信,另一些人在占星师(astrologer)或医生的影响下,使自己相信他们一定会在某段时间之后死去,而且只是因此他们就患病甚至死亡。

这太常见了,我看到这种情况发生在不同人身上。但如果我想到殿下您仍旧受到这种不适的困扰,我定会感到十分难过。我更希望她能够度过难关。同时,因为想要确认这一点,我极度渴望返回荷兰。

我打算在四五日内启程,途经普瓦图和布列塔尼,一些事务将我带往那里。但只要我将那些事情安排妥当,我就只想回到曾有幸与殿下您交谈过的地方。因为,尽管此地有许多我敬重的人,但没有谁能够使我留下来。我还有许多话想说,但就此搁笔。


[1]一开始,亚当(Adam)和坦纳里(Tennery)认同科勒斯列,认为这封信是1647年7月所写。然而,反复考察笛卡尔与伊丽莎白公主的整个通信,他们将这封信重新定为1644年7月。参见AT 5:553。因此,我在此同意AT版对日期的重新确认,考廷汉姆(Cottingham)和贝萨德(Beyssade)也是如此。因为这封信与伊丽莎白1644年8月1日的回信对应,所以这种观点具有说服力。另外,伊丽莎白1644年身在荷兰,但她1647年却是在克劳森(Crossen)。我的一层考虑在于,笛卡尔在这封信里对激情的思考似乎相当成熟,不像是在1645年他们后来的通信中,才开始认真思考激情问题的。而且,笛卡尔早在1637年的《方法谈》中,就已经提到了动物精气中的激情表达(他在这封信里也关注于此),因此对日期的再次确认是可以接受的。

[2]笛卡尔当时正前往法国,去处理他在布列塔尼和普瓦图的家庭事务,包括其父的产业,但他也在巴黎稍作停留,加强了他在智识圈的联系。参见吉纳维芙·罗迪斯-露易丝的《笛卡尔:生平与思想》,简·玛丽·托德翻译。伊萨卡:康奈尔大学出版社,1988。152ff。

[3]据我所知,这封信没有完整的副本。

[4]笛卡尔在《论灵魂的激情》中坚持了这样的态度。参见a.41(AT 9:359-60)

[5]笛卡尔在《论灵魂的激情》中广泛地讨论了激情的表达。参见aa.112-135(AT 11:411-42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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