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辈子总有必要好好研究一次形而上学的诸原则
授权信息：本文转载自介君的微信公众号，已获授权，原文链接：波西米亚的伊丽莎白公主与笛卡尔通信集（五）
笛卡尔先生，
我尊重您的指教并希望接受您的引导，我知道这并未给您带去太多麻烦。倒是那些忘恩负义的人，他们不仅自己想放弃您的教诲，还想要从全人类那里夺走您的指教，这给您造成了极大的麻烦。如果不是范·卑尔根爵士[1]好心答应我留在城里，催促我尽早就您6月28日的来信给他一个回复，那么，在您摆脱这种心情之前，我本是不会再向您提供那些有关我无知的新证据的。您所写的内容让我清楚地看到，我们所拥有的这三种观念、它们的对象，以及我们应该如何运用它们。
我也明白，诸感官向我呈现出，灵魂推动身体。但它们（就像理解和想象一样）没有告诉我，灵魂是怎么做到的。基于这个原因，我认为灵魂有一些属性(properties)，是我们所不知道的。这些属性也许就能以灵魂的非广延性(nonextendedness)这个不错的理由，推翻您曾在《形而上学沉思》中说服我的东西。这一质疑似乎就建立于您在其中提出的规则之上。您谈及真假时认为，一切错误都发生于，我对那些没有充分知觉(preceive)的东西进行判断[2]。虽然广延对思维而言不是必须的，但两者也并不抵触。因此，广延可以适用于灵魂的其他一些功能，这些功能对灵魂也同等重要。至少，它让人抛弃了经院哲学的自相矛盾：[灵魂]既在整个身体中是一个整体，又在身体的每个部分中都是整体[3]。我怀着同平民们(the vulgar)一样的理由，混淆了灵魂观念与身体观念，我绝不为此辩解。但这并未使我摆脱第一个困惑[4]，而且您是唯一能避免我成为一个怀疑论者(skeptic)的人，如果您不回答我第一个推理所引出的问题，那我将失去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事物中找到确定性的希望。
尽管我要向您表示忏悔和感激，但我会认为我这么做是相当唐突的，如果我早先没有通过切身经历以及您的名声，了解您的善意与慷慨（就像您的其他优点一样）的话。没有什么能比您提供给我的解释和忠告，更能证明这一点的了。我将这一切都视为我所能拥有的最珍贵的财富之一。
您的挚友乐意为您效劳
伊丽莎白
[1]安东尼·斯图尔德·范·瑟克(1606-1666)，也就是卑尔根爵士，是笛卡尔在荷兰的银行家(banker)，有时还充当笛卡尔信件的中间人。特别是，他经常在笛卡尔与惠更斯的通信中担当中间人。伊丽莎白很可能通过与惠更斯的联系认识他，因为她也同著名的人文学者康斯坦丁·惠更斯(1596-1687)通信，后者是数学家和物理学家克里斯蒂安·惠更斯(1629-1695)的父亲。此外，1644年笛卡尔身处法国时，卑尔根爵士在荷兰负责销售《哲学原理》。
[2]见“第四沉思”中的结论及其精确论述：“但是，只要我克制自己，对于那些我知觉得不够清晰分明的真理，我不下判断，那么我显然就在做正确的事，并且避免错误。” (AT 7:59, CSM 2:41)
[3]例证请见阿奎那的《神学大全》，I, q.76 a.8.
[4]指的应该是伊丽莎白公主在前两封信里反复问的问题，即非物质的东西如何推动有广延的东西，或者直白一些，灵魂如何推动身体。——译者注
